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占春芳第70节(1 / 2)





  慕容曜见她神色松动,适时地说道:“朕不放心绵绵单独留在宫廷内,便想将她带上,她又离不开你,只能麻烦皇嫂一起同去了。”

  他有这份对绵绵看重的心她是乐于见到的,在这个宫廷中,有帝王的宠爱总是比没有更好,至少日后的生活都会十分荣华顺遂。她自然不能在这个时候拒绝。

  于是相雪露应道:“嗯,我回去之后就去收拾要带的东西,不过时间不是很多了,还有绵绵的……”

  “绵绵这边你不用担心。”慕容曜微抬了抬眉,“朕会将她的东西一并安置好,你顾着自己便好。”

  看他气定神闲的样子,相雪露便知道,他定是早已将一切安排妥帖了,谁都知道,小孩子是最花心思的,但看着他的神色,却完全感觉不出来他有什么为难。

  她突然在心里有些感慨,自绵绵出生以来,绝大多数需要费心神的地方都是他来操持着,反而真正轮到她来负责的地方,并不是很多。因此自产后以来,她的心情一直保持的不错。相比世俗男子,他倒是更像一个完美的父亲。

  “那就麻烦陛下了。”千言万语,最终只是化为一句,旁的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。

  相雪露这时想着,该交代的地方他都交代完了吧,她是不是便可以走了。

  于是她再次向他提出了告退。

  却见慕容曜往窗外望了一眼,随即收眼回来,神色莫名地看着她,慢慢道:“天色快晚了。”

  “现在回去的话,怕是一盏茶都来不及喝完,便又要来了。”

  “嗯?”相雪露一瞬间没有明白过来,有些茫然地望着他。

  慕容曜的脸上带上了那种,仿佛蒙着一层轻纱的别有深意的笑意:“皇嫂的记性,又不好了。”

  “今日是何日子,皇嫂忘了吗?”

  他朝她走近了几步,他身上的气息逐渐侵袭遍了她的全身:“皇嫂既然记性不好,那朕便来提醒一下皇嫂。”

  “那可是皇嫂握着朱笔,亲手在纸上圈下的。”他暧.昧而又带着轻薄笑意的气息飘散在她的耳边,相雪露以一个十分快的速度,从脊背到脖颈,僵硬了起来。

  ***

  此次南巡的消息,传出来以后亦是在朝堂引起了很大的反响。皇帝放出来的名义是,借南巡之机,考察江南政务,这个理由听上去还算是合理,因此反对的人并不是很多,即便有,也很快被其他声浪压下去了。

  京城的事务还需要运转,慕容曜看上去也不是准备太过大张旗鼓,因此此次随行的只是部分官员。病弱或者年老的,可以自愿选择去或者不去。

  顾南亭走在下朝的路上,还有些微蹙着眉,回想着方才在早朝上接到的旨意。命他为此次南巡的护卫统领之一,和紫衣卫指挥使蔺玚一同保护圣驾以及贵人们的安全。

  帝王温和的声音言犹在耳:“此次南下,朕之安全,就尽数交付给爱卿了,爱卿年少功高,朕很是放心。”

  君王重视,天子亲托,本该是荣幸之极,但不知道为什么,他总是感觉有些怪怪的。

  尤其是,他手上此时拿着的,方才慕容曜在金殿之上赐予他的东西,只觉得十分烫手。

  他如何也没有想到,陛下会将传说中的龙泉剑赐予他。

  这柄剑,自问世之来便伴随着无数传奇故事,当年更是随太.祖皇帝北定中原,打下大嘉江山,建功立业,驱匈奴七百余里,勒功燕然的开国名将祁询之物。

  自祁询百年后,其家人将之重新献给太.祖皇帝,说是圆最后这段君臣之谊,太.祖皇帝感佩,此剑从此便一直被收藏在皇室的深库中,多年不见天日。

  龙泉剑的美名传世多年,除了剑本身是世间珍宝之外,最让人着迷的,便是它身上那段家国热血,驱逐外敌,君臣同心的美好传说。

  这么多年来,一直有个传言,便是,若君主将此剑赐予某位臣子,即是表达了对他极致的看重与信任,事之如太.祖皇帝事祁询,愿此后同心同德,创立不世基业。

  一想到这些背后的事,顾南亭如今不止觉得这剑烫手了,更觉得沉重得快要拿不起来了。

  他不敢揣摩陛下的心思,当时在大殿之上,众目睽睽,他被那般多的眼睛看着,也顾不得背后的含义,只能先收了下来。

  此剑名贵,意义深重,又是陛下钦赐,为表虔恭,日后必要日日佩戴,方不负帝王重视。

  顾南亭轻叹了口气,想到自己前几日才收到的相雪露送的剑,不由得涌上了深深的遗憾。

  她送他的好意,他也只能在私下里拿出来用用了,属实可惜至极。

  下朝出了宫门之后,顾南亭原本驱马朝着卫国公府的方向走,走到一半,忽然想起,昨日相二小姐与他说,她今日要去御用跑马场骑马,不在府中。

  于是他只有勒马调转方向,往别处去了。

  ***

  相雪露这几日其实有些乏累,不仅仅要收拾东西,吩咐交待留下来的宫人,还要赴与慕容曜的约定。

  短短十日里面,便有了三回。她摊开那张他给她的日历,持笔将过去的日子划掉,忽然想到半月之期又至了,于是召来太医。

  这次她的心情比先前更为紧张,只因这半月以来实在努力了不少,经历了上次的失望而过,也越发期待愿望成真。

  太医还是如先前一般为她悬丝吊脉,半炷香的时间过去了,太医收回了手,摇了摇头:“回王妃娘娘,现下还是没有看出来什么迹象,也许是微臣愚钝,王妃娘娘可以换其他人来问诊一番。”

  相雪露望了空气半晌,摆手道:“罢了。”本来这件事就比较隐秘,知道的人越少越好,诊怀孕之事,他便是错又能错到哪里去。无非就是运气又不好了而已。

  她甚至开始忍不住怀疑自己,是不是身子出了什么问题,还是刚生完孩子,未完全恢复过来。怎就有心栽花花不开,无心插柳柳成荫呢,从前因为一场意外,恰好就中了,从此打乱了她生活的所有秩序。

  如今,真到了迫切希望的时候,却反而屡屡失败。

  她掩面叹息,对太医道:“好了,你先下去吧。”

  今日因绵绵提前饿了,她便也提早赶过去喂绵绵,顺便留在慕容曜那里用了晚膳。

  晚膳的间隙里,他敏锐地发觉到了她情绪的不对劲,猜测般地问道:“今日是又传太医了。”

  相雪露没有立即回答,他就知道自己十有八九是猜中了。

  慕容曜轻叹了一口气,用汤勺为她舀了半碗乌鸡汤,用指尖点了点:“多喝点,就当作是补身体。无论是因着喂绵绵,还是旁的。”

  见她神情恹恹,他沉思片刻,开口道:“朕曾听闻,女子的心情很影响其是否容易有孕。若是常年郁郁焦虑,便很难达到“人和”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