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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5节(1 / 2)





  ……不对。

  杨果皱着眉,面对着花洒眯起眼睛,努力回忆起昨晚的事。

  她只记得因为下午去过杀人场,担心自己心情受影响夜里失眠,所以多喝了点儿酒,然后就不行了,是男人有力的臂膀驾着她回来的。

  后来,后来她就做了一个梦。

  梦里是徐观英俊的,尽在咫尺的脸,自己舍不得让他走,然后他好像说……

  阳台门开着,窗帘飞扬的薄纱间,裹着楼下泳池的粼粼波光,和深夜最轻柔的风。

  他说,我不走。

  杨果的手搭在脖子上,缓缓向下,没感受出什么不同。

  小小的厕所里,水温越来越凉,半饷后,女人站在花洒下,闭着眼微微笑起来。

  洗完澡,她裹着浴巾顺便也洗了换下的衣服。

  这次出来,因为给徐观带了单反,包里不剩什么空间,她只有两套衣服。

  还剩一条裙子。

  用卷裹的方式打包,长裙就不会起皱。这条裙子是往年在暹粒市场买的,夏天已经过去很久,它也就在衣柜的角落里呆了很久。

  杨果解开浴巾,从包里拿出长裙轻轻一抖,丝绸的滑腻触感从上到下如水般覆盖住全身,到小腿处停住了。

  她站在原地,心情愉快地转了个圈,水红色的裙摆扫过腿部肌肤,荡开一朵艳丽的花。

  去阳台晾衣服的时候,杨果看见徐观站在泳池边,遮阳伞被移开了。

  阳光炽烈,院里的瑞香正值花期,粉色的小花簇拥着绽开,他穿着t恤短裤,斜斜倚靠着扶手,在晒太阳。

  “徐观!”杨果喊他。

  他抬起头,用手挡在眼前,剩下半张脸嘴角弯起,在阳光下轮廓很干净。

  因为起晚了,两人在民宿里吃了个早午饭,徐观看看时间,说:“晚上十一点半的扯去暹粒,今天只能去一个地方了。”

  杨果说:“去塔仔山吧。”

  博物馆里一定也有许多红色高棉相关,她不想再看。

  塔仔山是金边的制高点,山高却只有26米,虽然能在山顶鸟瞰首都景色,身后也有个小型佛寺,但也是华人建的,人文风景都乏善可陈。

  大部分所谓景点,如果没有旅行者自己附加的意义,都挺无聊。

  杨果抱臂靠着树干,看了会儿佛寺门口进进出出的游客和僧人,说:“以后还是主打暹粒和西港吧。”

  “你不喜欢这里?”徐观站在一旁,用单反拍山下的景。

  杨果歪着头看他,“我只是更喜欢暹粒。”

  然后又说:“这是我们第二次一起爬山。”

  徐观顿了顿,似乎在回忆,而后沉默,继续手上的工作。

  他不记得了。

  杨果又站了会儿,突然说:“走吧。”

  挺没意思的。

  徐观默默跟着她。

  下山时有鸟群飞过,在碧蓝天幕整齐形成一道斜斜的三角形,徐观举起相机,成功让画面定格。

  杨果兴致缺缺,回到民宿后就进了房间,还是晚饭时小青叫她才出来。

  她已经将行李收拾好了,背着下楼,小青说:“东西先放我这儿吧,你们几点的车?”

  杨果说:“十一点半。”

  而后转头四处看了看,没见着人,却也没问,跟小青商量起去哪里吃饭。

  决定好以后徐观回来了,脖子上挂着单反,肌肤已经被带子的边缘勒出隐约可见的红印。

  杨果脸色淡淡,也没问他,只说:“东西收好了没,我们要去吃晚饭。”

  徐观心情很好的样子,举起手里的相机,说:“我去给老板拍素材了,想看看吗?”

  杨果抿抿唇,过了会儿才说:“有什么好拍的。”

  徐观笑着,坐到她旁边,调出照片。

  杨果开始只是斜着眼睛看,但在小青不间断的夸奖声中还是没忍住,往徐观那边靠靠,伸出手指朝着左右键按了起来。

  他拍的大多是人像,坐在街边摇着蒲扇卖榴莲菠萝蜜的老妇,河边浅滩光着身子玩水的小孩,十字路口带着斗笠挑着扁担等着过马路的商贩,突突车迅速穿过长街的剪影,拥挤熙攘的公交上从开着的窗口探头透气的年轻母亲……

  小小的黑色机器里一幅幅静止的图像,几乎就能涵盖这座城的人世万象。

  “哇,真的太会拍啦。”小青抱着冰可乐感叹:“我从来没觉得金边这么美。”

  这是他的天赋,也是爱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