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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的江山,你随便捏第32节(1 / 2)





  钱多金清了清嗓子,彬彬有礼地向周围拱了拱手道:“诸位,众所周知,女子出嫁,这嫁妆本就是其私产,顺律有言,和离亦或休妻,只要妻离夫家就需要归还嫁妆,夫家不得过问,亦不得扣留,府尹大人,您说是不是?”

  “正是。”京兆府尹点了点头:“不管是尚家还是方家,既是侯府,按嫁娶规格,应有嫁妆清单才对,比照便可。”

  钱多金笑道:“多谢府尹大人,清单自是有的。而且不仅嫁妆有清单,聘礼也有清单,虽然顺律上并未写明和离需退回聘礼,事实上按惯例也无需退回,不过我们尚家不愿占人便宜,皆如数返还,烦请诸位过目。”

  聘礼?

  那时候的云阳侯府能拿出什么像样的聘礼?

  “一副金头面,一柄玉如意,一盒翡翠金玉首饰,两对描花青瓷高底花瓶,四扇梅兰竹菊绣面屏风,一副朱子墨丹青……”林嬷嬷站在尚轻容身后,居然还记得起来,“值钱的也就这些了,其余的都是充数的。”

  闻言尚轻容别过脸去,回想当初一心待嫁的期待和欢喜,却没发现这个巨大的坑早在聘礼的时候就已经摆在她的面前,而她竟视而不见!真是猪油蒙了心,当初的自己怎么会这么愚蠢!

  方瑾凌握住她的手,安慰道:“娘,这不是你的错。”

  “凌儿,还好有你。”至少儿子体贴,也不算失败彻底。

  如林嬷嬷所言,那边宣读聘礼没多久就停了,甚至还将单子翻了个面,看看还有没漏缺的,毕竟以二品侯府的门第,聘礼能少成这样也是世间罕见。

  “别找了,就这些,那时候云阳侯府还到处欠债呢,穷的叮当响,能给出这些已经不错了,就是寒碜人。”

  钱多金思及自身,说到这里很是嫉妒地看了云阳侯一眼,“说来,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,就这点家底,要是放在如今的尚家,哪怕是入赘都够不上,在西北,哭着喊着要当尚家女婿的多了去了。”

  听着当初的聘礼被宣读出来,云阳侯只想钻地缝,方家是个人都知道脸上无光。再听钱多金这么一奚落,他们立刻讽刺回去,“既然如此,你怎么不入赘?”

  尚轻容听此眉头一皱,眼神锐利起来,这本是尚家的事,而钱多金作为姑爷,能千里迢迢跟着来帮忙已经是对岳家的体贴,被这般质问,她岂能忍。

  然而她正要上前,却被尚未雪拉了一下,“别担心,姑姑,他骄傲着呢。”

  说完,就听见钱多大声道:“谁说我没入赘,我不入赘能从那一堆大尾巴狼里脱颖而出,得到三小姐睐吗?小爷我可是自带三百家铺子的嫁妆,谁比的过!”

  声音高亮,一挺胸膛,一看就知道不以为耻反以为荣,尚未雪抬起手盖住自己的面,不忍直视。

  可几个妹妹却哧哧笑起来,大声喊道:“三姐夫威武!”

  方瑾凌:“……”除了敬佩之情他真心无以言表。

  钱多金向几个妻妹抬手往下按了按,一脸平静,无需夸赞。

  尚轻容愣过半晌,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道:“还是未雪有眼光,这一看就知道是个豁达疼人的。”

  这个时代,能毫无芥蒂地说出自己当上门女婿,实在是凤毛菱角。

  尚未雪撇撇嘴,看似不屑,却带着深深笑意道:“他就是脸皮厚。”

  周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,大概只能说开心就好吧,蛮荒之地,果然民风开放。

  看见方家这一个个瞪凸的眼睛,钱多金淡定地掸了掸衣袖,继续道:“言归正传,西陵侯府太远,这些聘礼后来又被带回云阳侯府。诸位放心,问过姑姑了,都在,没丢,这次我们姑奶奶和小表弟走时也都会留下,原物返还,若有损坏,愿照价赔偿。”他抬起手,对着云阳侯的方向,“所以,现在是不是该云阳侯府按律归还嫁妆了?”

  那自然是理所应当,没人挑的出错。

  可是云阳侯给的出吗?

  当初看到这份厚厚的嫁妆单子,他有多高兴,如今头上就有多大的压力。

  没有谁比他更清楚花了尚轻容多少嫁妆,虽不至于挥霍无度,但这么多年的确是一个庞大的数字,如今他往哪儿找?

  他僵在原地,无比难堪,只是低声道:“怎还能全数归还,总有花用。”

  显然论脸皮的厚度,云阳侯还修炼不到家,方家族人率先嚷嚷起来。

  “对啊,既然西陵侯府也知道云阳侯府不富裕,想要过上好日子,不动用嫁妆怎么行,总不能让尚家大小姐跟着咱们文成吃苦吧?”

  “再说还有一个病怏怏的儿子要养,补品好药流水一样供着,这花销可挡不住,文成所有俸禄填进去怕是都不够。现在这养大的儿子你们也要带走,嫁妆也要完完整整地带走,哪儿有那么好的事!”

  整一个无赖似的胡搅蛮缠,听的是真气人。

  “男人养家天经地义,靠妻子嫁妆还理直气壮了?”尚稀云冷笑地讽刺道。

  “哎,夫妻本是一体,何必算的那么清,就是和离两宽,也该好聚好散,我看如今嫁妆还留多少就尽管拿去,方家不阻拦便是,至于其余的,就算了吧。”二叔公最后看似公允地来一句。

  若真是好聚好散倒是这个理,可现在都撕破脸皮了,还想占便宜?

  尚未雪率先就开骂了:“放你娘的臭屁,见过不要脸,没见这么不要脸的,没钱还养小,一养养这么多年,花的不是我姑姑的嫁妆?装什么葱蒜!”

  方家族人梗着脖子反驳:“二品云阳侯,纳妾有何不可,文成自有俸禄爵银,家业进项!”

  尚无冰气笑了:“刚谁说的,云阳侯府穷得叮当响,连给我表弟吃药养身体的银子都不够花,这会儿倒是有钱了?”

  “谁……谁说的,没人说过,你们听错了。”竟矢口否认起来。

  好歹也算是有名有姓之人,竟如市井无赖撒泼,当真是没眼看。

  这个时候尚轻容站出来,她看着缩在后面的云阳侯道:“你究竟从我这里骗去多少银子,你心里最清楚,若还有理智就老老实实签下和离书,让我把该带走的带走,否则就不仅仅是颜面扫地,我让你连爵位都别想坐稳!”

  听着尚轻容的狠话,云阳侯蓦地白了脸,难以置信地问:“轻容,我都如此了,你竟还这么狠心?一点也也不肯相让?”

  尚轻容运了运气,跟这种人简直说不清,于是回头道:“来人,将这些年侯爷所得的俸禄银两账簿给我拿上来,将他一笔笔的花销也一同呈上,看看他能不能养活自己的同时,还能养出这么细皮嫩肉,穿金戴银的外室!”

  “是。”清叶和拂香一同应声。

  云阳侯一听,顿时瞪大了眼睛,“你……”

  尚轻容冷笑:“作为掌家夫人,这府里每一笔银子进出都必须清楚,也必须记录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