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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0节(1 / 2)





  这一幕实在太过熟悉,只是相比起上辈子,这次对方的目标不仅仅是她,他们连齐南枫也计算在内,是要同时毁掉两个人。

  她抿紧唇角,随手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,低头从挎包里摸出了一柄之前用来削眉笔的小刀。

  就算齐南枫再能打,也敌不过这么多大男人的围攻,她能力有限,扭转不了战局,但陪着他还是可以的。

  惊雷一阵紧过一阵,天地间一片苍茫,只剩下呼啸的风声雨声,仿佛是无尽刺耳的悲鸣。

  齐南枫终于支撑不住了,他被人寻到破绽一棍子砸中后脑,瞬间晕眩着栽倒在地。

  他躺在肮脏的水坑里难以起身,任凭那群人对自己发了疯似地拳脚相加,只觉喉咙处血腥浓重,连疼痛都开始麻木起来。

  可是下一秒,娇小瘦弱的身影猛然扑来,张开双臂不管不顾地护住了他。

  “我看谁还敢动他?!”尹华珞挨了重重两拳,连呼吸都有些困难,但头脑还是清醒的,她反手握着那柄铅笔刀,深深划开了最前面一个男人的手臂,鲜血刺激了她的神经,她声嘶力竭地喊,“我已经报警了,警察马上就到!你们是不是想让警察现场抓住你们杀人的证据?”

  她将沾了血的刀刃抵在颈部动脉上,再往前一寸就能扎进去:“我警告你们,打群架和杀人的定罪性质是不同的,反正我也是死过一次的人了,没什么在乎的!你们大可以试试,看自己会不会在监狱里过下半辈子!”

  诚然,她豁出命去的气势顺利震慑住了对方,他们犹豫了,但仍有人不太相信,试图过来抓她。

  她一咬牙,果断将小刀扎在了锁骨上方,血刚流出来就被雨冲掉了,可那道伤口触目惊心,做不得假。

  那些人大约也怕闹出人命,本能地离她远了一点,听到有个男人问:“要不算了?为了那点钱不至于的,万一这丫头真报警了呢?”

  “可事情不办完,金主不结尾款的。”

  “也对,我看她不敢真自杀,咱们怎么着也得把这小子废了才算完成任务。”

  “速战速决。”

  尹华珞看到有人拾起了那根钢管,高高抡起就要往齐南枫身上砸去,她惊叫一声想去阻止,谁知千钧一发之际,陷入半昏迷状态的齐南枫突然清醒过来,下意识将她扯回了怀里。

  钢管偏离轨道击中了齐南枫的后背,那一瞬尹华珞能感觉到他隐忍的颤抖,他咳着血喘息,转而抬手遮住了她的眼睛。

  他的嗓音沙哑得不像话,也温柔得不像话。

  “小……小傻子……”

  尹华珞本以为重活一世,自己早已不再是当初那个只会无助哭泣的小丫头了,然而此刻她依然像个孩子一样,抱着他泪流满面。

  警笛声由远及近,彻底堵住了巷口的出路。

  *

  当晚的打手共有八个人,被警察当场擒住五个,还有三个趁乱逃跑,警方正在通缉中。

  齐海阳永远忘不了那一幕,等他随警车赶到时,看见齐南枫和尹华珞双双倒在满地雨水中,两人失去了意识也仍然死死抱着彼此,旁人掰都掰不开他们的手。

  他肝胆俱裂,几乎已想到了最坏的结局,他当年没有保护好钟毓,如今也没能保护好儿子。

  所幸,上天尚未和他开这么大的玩笑,齐南枫和尹华珞都救过来了,并无性命危险。

  黎明时分,尹华珞从病床上睁开了眼睛。

  她注视着雪白的天花板,闻着那股淡淡的消毒水味,茫然反应了半晌,忽而忆起先前发生了什么,正欲翻身坐起就被人按住了。

  “嘶——”颈部剧痛传来,她疼得倒吸一口凉气。

  “躺好,别把伤口崩开了。”齐海阳替她把被角掖得严严实实,“你现在需要休息。”

  “齐叔叔?”尹华珞看着他,话里含了哭腔,“阿南呢?他怎么样了?”

  齐海阳略显疲惫地揉着眉心,但语气却很温和:“在病房躺着呢,你放心,等你恢复恢复我就带你去看他。”

  他没说齐南枫的具体状况,可尹华珞也能想象,为了保护自己,齐南枫一定伤得不轻。

  她强忍着眼泪又问:“攻击我们的那群人都……都抓到了吗?”

  “抓到了,警方正在调查中,相信很快就能水落石出。”

  她点点头,垂眸沉默。

  齐海阳仔仔细细端详着她,他斟酌着言辞开口:“小丫头,我问你件事。”

  “叔叔您问。”

  “你……为什么要往自己脖子上扎一刀?”

  毕竟据医生叙述,她锁骨上方的伤口和手中那柄削铅笔的小刀,形状完全吻合,而且她始终把刀攥得紧紧的,很显然是自己扎的。

  “为了拖延时间。”尹华珞轻声回答,“我打不过那些人,也没有更好的办法,只能用自杀的方式威胁他们,免得他们继续伤害阿南。”

  齐海阳被她的答案震住了,他无言良久,这才深深地叹息一声:“看你这孩子平时挺聪明的,怎么关键时刻会做出这种傻事?”

  “那是当时我能做出的唯一选择。”

  “你完全可以明哲保身。”

  尹华珞苦笑一声:“相比起明哲保身,我宁可陪阿南一起跟他们拼了,我又不怕死。”

  她说不怕死的时候,并不像是小孩子因冲动才讲的气话,而是以一种非常理所当然的语调,仿佛在陈述某种事实。

  齐海阳微怔,他下意识严肃告诫她:“这样的念头不许再有了,你还年轻,得好好活着,遇着什么困难可以跟我说。”

  “谢谢叔叔,但我没有什么困难,我得到的已经够多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