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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到仙尊少年时[穿书]第166节(1 / 2)





  这些将明未明的情绪,好像只需要一个最合适的时机就可以挑明。

  只是这个时机,他到死都没找到。

  十方城重逢的第一眼,言卿站在城墙上,指间红线与血衣融为一色,举杯遥遥笑望过来。

  “少城主!”

  “少城主!”

  周遭是各中各样喊叫。

  青烟雾障入红尘孽障,言卿俯身凑近过来的那一刻,谢识衣只觉得四肢百骸都在战栗发冷,疼得他呼吸都有点乱。这样的疼,在此后的一百年,他无时无刻不在感受。

  言卿与淮明子同归于尽。

  谢识衣自红莲之榭醒来时,其实根本说不出当时的心情,碎道太痛了,让他痛得有点意识模糊,觉得自己就这样死过去也挺好的。但他没有死,他回到了霄玉殿。

  霄玉殿闭关的一百年,谢识衣一开始是打算忘掉言卿,就跟当初在雪中站了一夜的少年一样,握剑转身,心里告诉自己重新来过。

  可是他忘不了。

  闭关出来,谢识衣去的第一个地方是沧妄海底的南斗神宫。也是在那里,他发现了所谓逆天改命的方法。言卿不属于这个世界,想要他活过来,唯一的办法是拿神做祭坛。

  九天神佛陨落,现在这世上最后的神,只有魔神。

  他需要魔神做魂引。

  他连帮言卿复活的躯壳都为他找好了。

  回春派将南斗令牌传到忘情宗的时候,其实谢识衣也知道。师父觉得这事太过荒唐,问都没问他的意见。而谢识衣垂眸把玩着剑穗,在灯火煌煌里,却是平静对师父说:“把人接到玉清峰来吧。”

  师父错愕地抬起头,欲言又止却没问没什么。真要问为什么,谢识衣也不会隐瞒。哪怕燕卿来问,他都会说实话。

  从燕卿滴血在令牌上无视天道警告,非要和他扯上因果开始,这场交易就开始了。

  用百年的荣华富贵换一具命数相似的身体,谢识衣同意。

  燕卿的样貌和言卿一模一样,他在玉清峰见到那人的第一眼,也轻微出神了片刻。

  太像了。

  直到听到那少年忐忑期许地喊“夫君”,谢识衣才回神,偏过头轻声笑起来,心里无声讽刺地重复这两个字,夫君?

  他很少待在玉清峰,大多时候是在霄玉殿,听着属下报备九重天的事。

  以紫霄之死为开端,各方势力如蛰伏的野兽,蠢蠢欲动,伸出爪牙。流光宗在人间游说各国建监禁室;镜如玉频频派人出入南市拍卖场;占星楼的地阶圣物“菩提子”被偷;秦家大动干戈在魔域创下梅城,还有微生星阑于沧海境拔地而起立‘肉林’。

  他在霄玉殿,听着属下小心翼翼询问下一步计划时,握笔的手稍顿,清冷的目光落向了很遥远的地方。

  风雪梅林,初见白潇潇的第一眼,谢识衣就从他那忐忑不安的表情后,看到了惊鸿元年缘起结生的网。很少有人敢在他面前这样拙劣的演戏、拙劣的勾引。

  谢识衣垂眸,静静望着他。

  他并非不通人间情爱,相反,他望着白潇潇,像在看一个自己作茧自缚寻死的蝉。他四岁那年喝了那碗粥,那滴血凝在丹田之上,仿佛一把摇摇欲坠的剑。可是这把剑是相互的啊。

  白潇潇踏入修真界后,资质平平,身份平平,如同街头巷尾话本里所有传奇的开始。

  而谢识衣在九重天外,亲手推进这部跌宕起伏传奇的进行。

  白潇潇与人结仇,被恶作剧困在占星楼时,谢识衣以救他之名只身往前查清楚了“菩提子”的真相。

  这一任占星楼楼主,演算天命时才发现原来所谓地阶圣物是当年神的四肢,野心作祟,将其吞噬。

  谢识衣俯身从他胸前取出“菩提子”,看到了一颗鲜血淋漓的心。

  四百八十寺在试图聚集起天下魇,复活魔神。

  而白潇潇一人就是忘川。

  这两条线是并行的,直到最后才汇于一处。

  对于白潇潇来讲,踏入修真界后所有经历险象环生,又刺激又有意思。

  虽然他从来没想过,为什么自己的修行走得那么顺。

  他拜入合欢派,就能直接和少宫主颜乐心双修;他重识殷无妄,马上误打误撞得到了入玉清峰的令牌;他耳边嘈杂心不净,就有人指引他前去占星楼净心;他缺少历练,便有人告诉他紫金洲肉林是最好的试炼之所。

  就连那高高在上,风华绝代的浮花门主,在对他万般刁难不屑后,都被他抓到把柄。双生镜碎,万劫不复。

  青云大会上,白潇潇魔中的身份,也是谢识衣设计暴露的。

  他需要兰溪泽察觉到这件事。

  流落障城后,谢识衣如愿以偿得到了避息珠。在白潇潇含泪求他放血救这一城的人时,谢识衣眼波冰冷,看着白潇潇体内魔魇乱窜。障城是四百八十寺重要的一步,他不介意推波助澜,也不介意让白潇潇的“成长”加快一步。

  回到玉清峰,燕卿快要死了。

  其实对于谢识衣来说,这个“名义上的道侣”就是个陌生人。即便有着近乎一模一样的长相,他也不愿透过他去看言卿。

  雪落在琴弦上,燕卿疯疯癫癫跪倒在他面前。

  谢识衣垂眸看人时,眼睫覆雪,总有一中遥远的神意。

  燕卿哭哭啼啼说:“夫君,我快要死了,你救救我吧。”

  救救我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