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分卷(45)(1 / 2)





  祁沉笙并没有再跟祁暮耀推让,俯身扶起汪峦后,便向楼梯的方向走去,祁暮耀还想再说什么,可谁知坐在一边的祁家小叔祁辞,什么招呼都没打,也跟着走到了楼梯边。

  祁暮耀这下心里越发没底,安顿好如蓉后,便也带着那三个下人跟了上去。

  尽管他们事先提了盏手电灯,如同阮吉的经历般,汪峦被祁沉笙揽着腰背,走上了吱呀作响的楼梯后,从某步起,似乎只是一刹那间,眼前自楼下而来的所有灯光,便彻底消失了。

  眼前的楼梯变得漆黑一片,唯一的光源便是他们手中的小电灯。

  正当汪峦以为,是他们迈入了特殊的境地中,才陷入了黑暗时。却忽然听到楼下也传来了阵阵骚乱,他的手被祁沉笙握了一下,虽然并未有言语沟通,但两人却还是都默契地向楼下望去。

  怎么回事,谁关了灯?!

  怎么突然黑了!哥,我好怕--

  不仅是他们前方楼梯尽处的二楼,整栋浣纱楼都沉入了无边的黑暗中,像是被什么东西与外界隔开了。

  祁暮耀担心妹妹,便转头跑下了楼梯。

  自小生在祁家,一楼剩下的人除了邱家表哥外,虽然没有继承星监之位,却也都十分清楚执妖的事,立刻就察觉到了眼下事态的诡异,他们更明白此刻与家中两位的两位星监在一起,才是最为安全的选择。

  祁尚汶也顾不上之前与祁沉笙的争斗,带着妹妹如茜,摸黑向楼梯上跑去。而邱表哥见表弟跑了,极度恐惧下求生的意志升腾起来,一把扯过自己面前的祁望祥,拖着受伤的腿,一瘸一瘸地跟上去。

  祁望祥本就身体虚弱,被身胖体壮邱表哥这么拉扯,顿时就倒在了地上,如蓉听到了这边的动静,紧急之下还是选择去帮他,不过几步的距离,由于实在太暗看不清周遭的东西,她也不知撞到了多少桌椅,才来到祁望祥的身边。

  幸亏祁暮耀这时候也提着手电灯赶到了,他匆匆看过如蓉没事后,就带着弟妹也走回了楼梯。

  祁沉笙也并不着急前行,他似乎是确认了所有人都已经跟上后,才揽着汪峦继续向上走去。

  并不如何高陡的台阶,在黑暗的加持下,走起来分外漫长,汪峦借着手中的灯光,看向祁沉笙,尽管知道这一趟是他主动且刻意要来的,但汪峦却还是忍不住去猜想,如今遇到的一切,究竟有多少是在他意料中的,又有多少是在他意料之外呢?

  可这会子也确实不是个能够说话的时候,汪峦得到的,只能是祁沉笙在他腰间轻轻拍抚两下,还有句低低的:九哥安心。

  木楼梯终于到了尽头,他们刚踏上二楼,便看见阮吉跌跌撞撞地爬滚过来,祁沉笙眉头稍皱,随即用绅士杖挡住了他的去路,厉声斥问:出什么事了!

  阮吉使劲摇着头,浑身哆嗦着什么都说不出口了,转眼又撞翻了一堆杂物,瘫倒在其间,只用手指着黑暗深处。

  看样子寻常的法子是问不出什么了,汪峦刚要释放金丝雀试上一试,不想却被祁沉笙握住了手,轻轻摇了两下。

  汪峦随即会意,也没有再坚持,只是顺着祁沉笙的意思,向着那阮吉手指的方向继续走去。

  二楼并不似一楼那般通透,还是保留着许多个房间,阮吉指得含糊,仅大致位置便有两三扇破旧的门。

  祁沉笙也并不着急,索性一间一间地探过去。

  第一间房的门是半掩的,推开后里面狭窄得很,不过几只歪烂的木柜,尽管黑暗但用灯一照,也看得分明了。

  他们刚要抽身退回时,却忽然听到身后邱表哥等人的声音。

  你你们听到了吗?有婴儿哭声。

  我也听到了,好像是从那边传来的,这、这会不会是鬼啊!

  汪峦与祁沉笙对视一眼,也屏息凝神地去听,果然听到渗人的婴儿啼哭声,像是被什么闷着,就从隔壁的房间中传来。

  他们没有再迟疑什么,当即走向了第二间房门前,其他人纷纷避让躲藏在后,另一位继承星监的祁辞,却始终连灯不曾提,匿身黑暗中思索着什么。

  婴儿哭声就在前方,祁沉笙用手中的绅士杖,挥开了本就快要脱落的门,所有人都摒住了呼吸。

  与二楼其他的地方并不同,眼前的房间尽头是一扇窗户,如今透过它能遥遥地望见祁家其他院中的灯光。

  只可惜那并非是令人安心的光亮,反而被什么映成了仿若魔窟的猩红。

  这猩红色的光,就这样又透入到窗中来,照亮了房间中唯一一样蒙着白布的物体上,而那婴儿的哭声,正是从白布之下传出的。

  第73章 怨婴影(十九) 他想借此地杀人,或

  一时间没有人再敢走上前去, 婴儿诡异的哭声,就那样回荡在逼仄的房间中,四下的黑暗越发逼人。

  祁沉笙的残目微眯, 将汪峦反手揽护到身后,绅士杖在满灰尘的地上重重碾过,才慢慢抬起,在众人的目光中将白布挑起一角,而后骤然掀开--

  窗外猩红色的光, 将未曾凝结的血映成了黑褐色,也照亮了白布之下的人脸。

  汪峦皱眉还未细看清楚,便听到身后祁暮耀与如蓉, 发出了痛彻心扉的大呼:哥--

  他们几乎要扑跪上前,幸而被祁辞拦住,汪峦才得以继续探看这死者,也就是祁朝辉的形貌。

  他看上去也就二十岁左右, 眉间确实是祁家人的模样,与祁暮耀更是近**分相似。却不知临死前究竟经受了些什么,眼睛和嘴巴都大张到几欲崩裂, 尾角处残余着点点血痕。

  身上的衣物也早已被鲜血浸染得看不出颜色, 双手僵硬地抬起, 托举在身前,仿佛正抱着一个婴儿。

  只是他的臂弯间, 却并没有婴儿,只是落着张同样为鲜血所浸透的信纸。

  汪峦与祁沉笙对视片刻,待对方点头示意后,才俯身将那信纸拾起,接着手中的电提灯光, 赫然看清上面写着三个血字。

  --找到我。

  汪峦的心头顿时一沉,自从入祁家以来所发生的种种,似乎都与那个鬼婴般的执妖有关,但是这张信纸大概率并非属于它,而是属于背后操纵的临亡者。

  他是在挑衅。祁沉笙接过了汪峦手中的纸,不屑地压在绅士杖下,灰色的残目扫视这身后的这些人。

  他就在这栋楼中,甚至就在他们中间。

  祁暮耀终于还是来到了祁朝辉的面前,他崩溃地大哭着,不敢相信几个小时刚刚与自己见过面的兄长,已经这般惨死。

  祁如蓉更是直接瘫倒在地,祁辞与祁如茜好容易才扶住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