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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九章(1 / 2)





  赤裸的身子相互碰触,是一种渗进心扉的温暖与甜蜜,一个晚上几乎是叠在他身上睡著的。

  在他的身上,听著他的心跳,她的心才会找到属於她的地方。

  “谁?”

  “……破运?”她勉强发出声音。

  “你继续睡,有人在敲门。”

  “……天亮了吗?“

  “嗯,才刚亮,不打紧的。”

  “要起来了吗……我好累啊……”

  他带笑的声音模模糊糊地传来:

  “你才睡了没多久,继续睡吧,我去去就回。”

  温暖的身躯逐渐离开她的,她感觉他将绣被紧紧盖住她的身子,随即温热的唇触碰她的额面,等到她好不容易张开酸涩的眼,正好瞧见他穿上外衣的背影。

  这麽一大早,会是谁呢?

  没了他的身躯可以分享体温,被里的温暖似乎少了什麽,她慢慢地撑坐起身子,困眸瞧见胸前的吻痕,小脸微羞,神智立刻清醒过来,连忙把自己卷得像粽子一样。

  “张老伯?”破运的声音从门前传来。

  “破运,你还好吧?”

  “我身强体壮的,压根就没事,倒是老伯你,拐到了脚怎麽还来呢?”

  破运的声音听起来很轻松,前所未有的轻松。是因为昨晚吗?

  “不碍事的,一点脚伤,休息一会儿就没事。我来看看你,若不是你及时拉了我一把,只怕我这条老命就得下去见阎王老头了--呃,你老婆在……”

  “她还在睡。”

  “都快中午了,她……”言下之意似乎有点暗示她不是个好妻子。

  中午了?禳福往窗外探去,雨虽停了,天色却还是灰蒙蒙的,让人瞧不出来是什麽时候。

  中午了,她该下床了。正要掀棉被,才想起衣物全部晒在厨房了。

  这下可好了,她叹了口气,总不能包著棉被挂著拐杖到处跑吧?

  “昨天她一直等著我,等到大半夜,她能多睡一会儿,我求之不得。”

  “是吗?”乾笑了几声,迟疑道:“那个……本来不该现在提,但是,破运,你救了我一命,我家小祈……”

  破运叹了口气:

  “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,我家中有妻,也不打算另外再娶了。”

  “我这条老命算是你救的,小祈对你也有意,她做小,就当还我报答之恩吧。”

  “说什麽救命之恩呢。”破运平静地打断他的话:“如果,真的要还救命之恩的话,以後就不要再提了。”

  “是你老婆反对吗?不如让我家婆子说说看,她们同是女人,能懂的。何况,齐人之福谁不想要……”

  齐人之福吗?禳福看看这张很小的床,小到她必须连睡都得睡在他身上,若是三个人,她可不要活活被压死或者摔死啊。

  啊,好像有些酸醋味,这就是懂了情爱之後所附属的吗?

  很多情绪,她还在适应当中,就连爱他一项,初时也觉得太可怕,竟能影响她的情绪,左右她的思考,但她并不排斥,甚至昨晚趴在他身上时,竟然会想著如果……

  只是如果--她,没有遇过义爹,也许她跟破运会在很早很早以前就两情相悦了吧。

  外头,又传来破运的叹息:

  “我不想要齐人之福。从头到尾,我只想要一个,现在我已经得到了,并不想再多拿些不属於我的东西。以前,我曾经双手……让很多人受到伤害,那些都已经无法挽回了,可是我可以杜绝将来伤害其他人的可能性,让你女儿做小,她并不会因此而得到幸福或怏乐,她只会不停地被伤害,而那个罪人会是我。张老伯,你说你要报答我,你忍心让我成为伤害你女儿的罪人吗?”

  那小祈的爹不知道又说了什麽,破运带著轻笑答道:

  “昨晚我从你家里拿的那东西,就当是报答吧。”

  後来,门被关上的声音拉回禳福的心神,她抬头,正巧瞧见破运走进来。

  “你醒了?”他讶道,随即像想到昨晚的亲密,俊脸微微红了。

  禳福见状,双腮跟著发热起来。知道两人同时想起什麽,他从少年时期便守在她身边,一心一意,恐怕连想要“见异思迁”的机会都没有,而她,童年就步进义爹的陷阱里,十年几乎是一片空白的了,要说纯情的程度,恐怕他跟自己一样不相上下。

  思及此,心里的尴尬去了几分,心里反而放松到自己都觉得有趣的地步。

  “刚才我顺便拐到厨房拿衣物,你先换上吧。”他柔声说道。本要背对著她,让她自在地换衣,眼角瞥到她穿衣连头发也不小心弄进去,连忙上前,帮她拉起长发,抓好绣被以免她春光外泄。

  “你……不用大害躁,我不会……不会偷瞧的。”

  “不会偷瞧吗?”

  “当然!”对她,他还算是君子。

  “真的真的不会偷瞧吗?”

  “不会。”他看起来这麽说话不算话吗?

  “那……”她有趣眨眨眼,故作好奇问道:“请问什麽样的姑娘才能引起你偷瞧的欲望呢?”

  他闻言,呆了呆,见她换好衣服,转身仰首含笑瞧著他,他才慢半拍地发现她在开他玩笑。

  “你的手里拿的是什麽?”

  “昨晚我先送张老回家,心里急著要回来,偏他们要我先留下,让张姑娘来接你过去,一块用个饭再回来或者在他们那儿过夜,我不想,瞧见这东西,索性讨了一颗,当做报偿,省得送我不想要的东西,麻烦。”

  不想要的东西是暗指小祈姑娘吧?她忖想,瞧见他坐在自己身边,摊开长茧的大掌,一颗小小圆圆的软糖在上头。

  “是苏州软糖。”他腼腆的表情又现:“他们那儿也只有四颗而已,听说是张老上城里卖毛皮时,那买主招待其他客户时,他厚著脸皮讨来的。这糖体小价钱贵,我也不好意思全拿,福儿,你尝尝看。”

  禳一幅凝视那一颗色彩鲜艳的软糖好一会儿,才微启朱唇,让他送进口里。

  香香甜甜的滋味充斥在口舌之间,见他目不转睛地望著自己的表情,她好奇问道:

  “我以前吃过吗?”

  他摇摇头,说道:

  “连喂你三餐,你都吃不多了,何况是这种东西呢?好吃吗?”

  “好甜。”

  他露出温柔的笑来。“是糖,当然甜。”

  她向他招招手,他虽不知她要做什麽,仍倾上前去,注意到她雪白的玉颈上有昨晚他留下的痕迹,他皱眉,正伸手抚上,突见她闭上眼,又浓又密的睫毛几乎要碰到他的脸颊。

  他心一跳,过了会儿才知道她在索吻。

  他微笑,轻轻吻住她的唇。她的唇瓣柔软又香甜,不由得加深唇舌间的纠缠,昨晚的记忆深刻地烙在脑海里,只怕再过二十年都不会忘,双臂要搂住她的腰身,想再进一步,却遭她突然推开。

  “等等!等等……我是要你吃糖……”她气喘吁吁的。

  “我是在吃糖啊。”

  禳福见他一脸莫名其妙,知道他想起昨晚的“吃糖”,她又羞又恼,指指他的嘴唇。

  “苏州软糖。”

  他楞了下,才发现软糖不知何时已到他的嘴里。

  “我是要问你,这糖的味道真的很像我吗?”

  他眨了眨眼,又眨了眨眼,软糖合在嘴里,就是吃不出味道来,他暗暗深吸口气,平抚自己混乱的情欲,才慢慢感觉到糖的甜味。

  “嗯?”她好奇问。

  “很甜……跟我记忆里的糖霜一样甜。”

  “像我一样吗?”

  禳福见他点点头,不由得有趣地笑起来。

  “这是我头一回知道自己身上的味道尝起来是什麽滋味,还好这种经验不会当有,一想到白自己像糖一样地被舔著,就觉得有些痒。”

  “我……”嘴里的糖逐渐在融化,她的话让他味觉顿时敏感起来。他脸又红,哑道:“我没有一直舔……”